有哪些聽老人們說的民間故事?
在我的正前方,是一個身穿黑袍頭發(fā)灰白的老頭,他佝僂著身體,臉色異常蒼白,站在轎子的旁邊。兩旁的儀仗隊(duì)既沒有迎娶新娘的喜氣畫面,也沒見到送殯的哀傷場景,只不過耳邊還是有一些笑聲和哭聲交雜著不斷傳來。我看著沈百歲大搖大擺的迎面走了過來,我的心跳驟然開始加快,忽又變得異常的恐懼與緊張。沈百歲的身上散發(fā)著濃烈的灰霧,哪怕是在太陽地下,灰霧漸漸的轉(zhuǎn)為黑色,那個老頭操縱著沈百歲向我襲來。
我出生在東北一個窮鄉(xiāng)僻壤的小山村里,聽說在我出生那天有人親眼目睹到在我家祖墳前邊有兩只黃皮子像人一樣站立著,對著祖墳三跪九叩。
我爺爺陳言是一個陰陽師,他信命,便給我取了一個頗帶迷信色彩的名字,陳黃皮。
在我出生后的第二天,村里邊就遭遇了一次規(guī)模浩大的黃鼠患,村民辛苦養(yǎng)的雞鴨都被黃鼠偷光了。
在同一時段,村子里有兩個村民因?yàn)樯仙酵谒幉亩x奇死亡,于是村里又增加了兩個寡婦。
村子里的人都信奉鬼神,認(rèn)為是我把晦氣帶來了,一致提出要把我攆出村子。
還好我有個村長二叔,憑借著他的威望,我暫時留了下來。
好巧不巧,在我一歲的時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旱讓村里顆粒無收。再加之我體虛多病,村民們再一次將矛頭對準(zhǔn)了我,這一次嚴(yán)重到就連我二叔出面調(diào)節(jié)都毫無轉(zhuǎn)圜的余地。
在我家和村民對峙得如火如荼之時,發(fā)生了一件讓全部村民目瞪口呆的事情。
當(dāng)天晌午,差不多有將近上百輛的豪車從村口緩緩駛?cè)胪T谖壹议T前,隊(duì)伍長得都排到了村口外邊。
讓這些人趨之若鶩的原因無他,封卦五年之久的青麻鬼手將要重出江湖,再算一卦。
正是這個時候,家里人才得知爺爺居然是曾經(jīng)大名鼎鼎的青麻鬼手,而我家正是麻衣世家,老爺子是第十六代傳人。
那天慕名而來找爺爺卜卦的基本都是政商名流、商人富豪、業(yè)界大拿等等。
梅花圣手、青衣方士、身上盤著大蛇的地師......甚至連省城的首富都匆匆趕來。
他們都試圖想要爺爺給他們算上最后一卦,畢竟?fàn)敔斶@一生算了三千九百六十四次卦,次次精準(zhǔn),沒有一次落卦。
但是封卦后再起卦是會折損陽壽的,獲得這一卦的人就會吸收到爺爺折損的氣運(yùn),從而獲得好運(yùn),因此他們才會爭相恐后的搶奪這次機(jī)會。
爺爺?shù)囊笠彩趾唵危恍枰獛弦粋€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嬰過來就行,他會在眾多女嬰里面挑一個和我訂立娃娃親,當(dāng)然,他的最后一卦就贈與這家人。
最終得到這一卦的卻不是圈內(nèi)人,他是來自西江市一個富裕家庭葉家的葉青山,他原本只是來湊湊熱鬧的,沒曾想竟被爺爺選中了。
葉青山在得到爺爺這一卦后,將比我小三個月的女兒和我訂了娃娃親。
自此我就有了名義上的老婆,她的名字很好聽,葉紅魚。
葉青山和我爺爺說好了,必須在我二十一歲生日那天,才能讓我兩見面,接我去做葉家的上門女婿。
隨著葉青山的離去,一場轟動全國風(fēng)水界的大事就此收場。
說來也怪,自此之后村里風(fēng)調(diào)雨順。
加上爺爺?shù)耐壹以诖謇锏牡匚灰灿兴撸瑳]人再敢來找我麻煩。
我的身體有所好轉(zhuǎn),爺爺?shù)纳碜庸菂s每況愈下,明明六十幾歲的人看著跟七老八十似得,頭發(fā)花白。
在我十歲那年,爺爺把我叫到了后山。
他負(fù)手而立,面色凝重。
我一直敬畏爺爺,感覺有大事要發(fā)生,嚇得不敢說話。
爺爺鄭重地問我做好成為麻衣世家第十七代傳人的準(zhǔn)備沒有,我一陣欣喜,這是我一直向往的東西。
但我還是忍不住問爺爺,為何二叔求了他一輩子他不肯教,卻要將一身本領(lǐng)隔代傳給我。
爺爺落寞地嘆了口氣,他說這不是什么好事,看相算命就是窺天機(jī),注定是要犯五弊三缺的。所以真正有道行的老先生往往都是非聾即瞎,不得善終。
而我卻一出生就命犯五弊三缺,這讓本準(zhǔn)備終止傳承的爺爺決定讓我繼承他的衣缽。
因?yàn)檫@就是我的命,打我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如此。
那天我跪在山頂,鄭重三叩。一叩天地神靈,二叩孤魂野鬼,三叩列祖列宗。
我家是青麻一脈,爺爺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那嗦楣硎郑瑥奈冶徽J(rèn)定為麻衣世家的第十七代傳人后,爺爺專門給我封號昆侖。
我向爺爺了解封號昆侖的緣故,爺爺回答說因?yàn)槲覀冞@一脈是起源于昆侖神山。
但令人遺憾的是,我可能是最后一代傳人了。昆侖神山是大部分陰陽師的向往之地,他對我寄予厚望,期待著我有朝一日能夠站在昆侖之巔,也許那樣我就有足夠的能力來徹底改變陰陽師的宿命。
我的學(xué)習(xí)能力非常強(qiáng),很快就學(xué)會了風(fēng)水秘術(shù),爺爺為此對我贊不絕口,夸獎我是有天賦的人。
記得有一本叫《撼龍經(jīng)》的古籍,爺爺說他年近四十才明白其中的精髓,可是我年僅十四歲就已經(jīng)悟出了尋龍捉脈大法。
我樂此不疲地吸收著風(fēng)水陰陽之術(shù),也是因?yàn)槲医?jīng)常久坐看書琢磨,不愛出去與人交流,在不知不覺中就形成了孤僻的性格,也沒有什么可以談心的朋友,再加之村民們老是在私底下議論我是個晦氣的人,導(dǎo)致與我年紀(jì)相仿的人都對我避之不及。
這些并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影響,最不能讓我接受的是爺爺明令禁止我在二十一歲之前幫人算卦,他說我要是不聽他的話,以前我付出的所有努力將會付諸東流。
這讓我憋得很難受,徒有一身本事卻不能施展,那種憋屈的感受讓我抓狂。
我以前親眼看出平常對我特別好的張三爺?shù)募绨蛏系年枱糇兊卯惓;璋担鞘遣幌橹祝株枆蹖⒈M。
果不其然,沒幾天他就死在了自家田地里,是在田間務(wù)農(nóng)時被牛頂死的。
還有一件事,我看到我喜歡的女生張雅面色發(fā)黑,離右嘴角兩三厘米的地方還隱約有一個紅點(diǎn)。這可能會遭遇色狼,結(jié)果就在她放學(xué)回家的路上被村里的二傻子拖進(jìn)玉米地里糟蹋了。
那天我心里很難受,感覺自己很窩囊,明明可以救下她的,可是卻被爺爺?shù)亩谑`住了。
我不敢見張雅,就偷偷地看著。當(dāng)我看到她右肩的陽燈閃爍,像是被風(fēng)一樣往自己脖子上吹,我知道她承受不了屈辱,想要自殺。
我實(shí)在忍不住了,偷偷找了張雅的父親,讓他一定要看好自己閨女,最好拿個繩子捆住,不然小女生受不了刺激怕是要尋短見。
張雅被救了下來,而我卻因此生了一場大病。
我臥床不起,頭疼發(fā)熱,上吐下瀉,到后來甚至昏迷不醒。
直到三天后我才醒過來,醒來后我知道了一個天大的噩耗,爺爺死了。
那年我才十八,永遠(yuǎn)失去了最疼愛我的爺爺。
聽我媽講,在我生病后的第二天,爺爺就一個人進(jìn)了后山的亂葬崗。
他給自己尋了一個風(fēng)水最差的地段,挖了個坑把自己活埋了,連棺槨都沒有。
沒人知道爺爺是怎么將自己給活埋的,要不是我媽被托了夢,甚至一輩子都不知道爺爺已經(jīng)去世。
那天我在埋葬爺爺那不起眼的土包前長跪不起,整整哭了一天一夜,最后昏死了過去。
我知道,爺爺是為了救我才這樣做,他將自己最后的命留給了他的孫子。
這件事對我打擊很大,我感覺是自己害死了爺爺。
自此我徹底休學(xué),家門都不出,住在爺爺?shù)睦衔荩惆槲业闹皇O铝藸敔斄艚o我的風(fēng)水秘術(shù)。
而除了爺爺留給我的這些,還有一個信念支撐著我。
那就是我的妻子,葉紅魚。
這是爺爺生前最大的愿望,他希望我一定要與其成親,他說只有她才能化解我的命劫。
終于,在我二十一歲生日那天,一輛我從沒見過價值百萬的奔馳駛到了我家門口。
那天我難得地收拾了下自己,還特意穿上了媽媽趕集買來的新衣服。
我像個大姑娘一樣躲在內(nèi)屋不敢出來,只是透過窗戶偷偷往外看。
我看到一個青春洋溢的少女從車上跳下,她扎著高高的馬尾,長相甜美,一雙水靈的大眼睛更是四處打量著,似乎覺得很是新奇。
她就是我的妻子葉紅魚,我曾幻想過無數(shù)次她的長相,卻依舊沒想到她會這么好看,在我看來就像仙女一樣。
“爸,你快下車啊,確定是這里吧?你口中的高人居然住這種土房子?”葉紅魚笑著開口。
她的語氣并沒有看不起的意思,就是單純的好奇,但我聽完之后卻突然很難受,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后來我閱歷豐富了,才明白這種感覺叫做自卑,我兩似乎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一位很富態(tài)的大叔從車上走下,他笑著說:“沒錯,就是這里。雖然現(xiàn)在不流行看風(fēng)水這玩意了,但當(dāng)年可真是風(fēng)靡一時啊。你敢相信你腳下這條路,曾經(jīng)就連三省首富馬老師也曾走過?”
好看的少女吐出可愛的舌頭,做出一副不可思議狀。
這富態(tài)的中年男人正是當(dāng)年得到爺爺最后一卦的葉青山,但現(xiàn)在的他早已今非昔比,他現(xiàn)在已是西江市首富,旗下資產(chǎn)眾多。
我習(xí)慣性地看向葉青山的面相,他的鼻子并不高隆豐厚,相反卻很尖薄。
這里是人的財帛宮,往往這樣的鼻子很難大富大貴,小富即安都難。
但他的眉尾處明顯動過手術(shù),不僅植過眉,就連左右天倉都拉過皮。
難怪他可以改變命運(yùn),我尋思應(yīng)該是得到了爺爺?shù)闹更c(diǎn)。
這時正在殺雞煮飯的我媽拎著斷了氣的公雞小跑了過來,熱情洋溢地說:“這就是親家公了吧,哇,媳婦也太好看了吧,咱黃皮真是行大運(yùn)了。”
說完我媽還高聲喊我的名字,示意我出來迎接,我這才紅著臉走了出來。
看到我,葉紅魚上下打量了好幾眼。
突然,她開口問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撓了撓頭,小聲說:“陳黃皮,我爺爺給我起的。”
聽到我的名字,她撲哧一聲笑了。
“聽說你爺爺是位風(fēng)水大師?那你會看面相嗎?”葉紅魚笑著問我。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你來給我看看,你看看咱兩婚姻能成不?”葉紅魚嘟著可愛的小嘴,繼續(xù)問我。
我又鄭重地?fù)u了搖頭。
“不能亂看,咱兩還沒正式成親呢。”我一臉認(rèn)真地說道。
爺爺曾跟我說過,我二十一歲后就可以給人看事了。但葉家不行,必須我和葉紅魚正式完婚,我才能給葉家看事,不然會生禍端。
我曾跪在爺爺?shù)膲災(zāi)骨鞍l(fā)過誓,這輩子不會再違拗他的吩咐。
“哈哈,行了,就算你真會我也不信,我們大城市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流行這個了,你這是封建迷信。”葉紅魚笑著說道。
我沒有和她爭論,只是隱隱間突然覺得,今天他們父女這一趟過來,恐怕沒這么簡單。
很快我媽就燒好了飯,我們一起吃了農(nóng)家菜。
飯桌上我沉默寡言,葉紅魚倒像是個小精靈一樣,一直給我講著外面的世界多么多姿多彩,還讓我有機(jī)會多出去走走。
酒足飯飽后,葉青山突然對我媽說:“嬸子啊,您看陳老爺子也走了好幾年了。
當(dāng)年我閨女和您兒子訂過娃娃親,可是現(xiàn)在時代不同了,現(xiàn)在提倡婚姻自由。您看,咱是不是能把這婚約給解除?”
聽到這,我媽的臉色瞬間就蒼白了,她目瞪口呆,手足無措。
而我則猛地站了起來,堅(jiān)定道:“不行!”
雖說我很喜歡葉紅魚的模樣,但我不是個厚顏無恥之人,人家看不上我,我不會強(qiáng)求。
但這是爺爺拿自己氣運(yùn)給我安排的,我不能毀了爺爺?shù)脑旎?/p>
葉紅魚可就不這樣想了,她以為我是要賴上她。
她忙對我說:“黃皮哥,你就是接受的教育太少了,觀念傳統(tǒng)守舊。你壓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的,我剛大學(xué)畢業(yè),你卻連高中都沒讀完。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但我們真的沒有共同語言呢,咱兩不合適。”
她語氣并不尖酸刻薄,甚至還在照顧我的臉面。
但我聽了之后卻心在滴血,其實(shí)我雖然高中沒讀完,但我跟著爺爺學(xué)了很多知識,我敢說我比她葉紅魚有才華,但我卻說不出口。
氣氛一度陷入尷尬,這時葉青山站了起來。
他將一只密碼箱放到桌上,溫和地說:“當(dāng)年我確實(shí)呈了老爺子的情,雖說不知道我飛黃騰達(dá)和他到底有沒有關(guān)系。但我葉青山也不是背信棄義之人,這里有一百萬現(xiàn)金,就當(dāng)是我們?nèi)~家悔婚的賠償吧。”
媽媽是位地道的農(nóng)村婦女,聽到一百萬她都嚇傻了。
而我對金錢沒有概念,我并不想要這一百萬。
但爺爺也說過,萬事莫強(qiáng)求,強(qiáng)扭的瓜不甜。
再加上我那要強(qiáng)的性格作祟,我低聲說:“那好吧。”
葉青山滿意地笑了,拿出一張退婚協(xié)議書,讓我簽字。
我拿著筆,鄭重問他:“葉叔,你們也許不信陰陽風(fēng)水。但我還是想提醒你們,我爺爺不是一般人,他當(dāng)年定下來的東西就這樣毀了,后果你想過嗎?”
葉青山不以為然道:“沒事,我敢來退婚還怕那啊。黃皮,你放心,就算有麻煩也是我葉家的,和你無關(guān)。”
我無奈地簽了字,剛簽完我分明地看到葉青山的印堂劃過一抹黑氣,這是大兇之兆。
我不能說,不是我心眼壞,實(shí)在是不能壞了爺爺?shù)囊?guī)矩。
很快葉家父女就離開了,離開前葉紅魚還給我留了聯(lián)系方式,讓我哪天有時間了去找她玩,她說要帶我見見世面。
我悄悄跟著,當(dāng)他們的車子快駛出村口時,我看到一只足足有一尺長的黃皮子突然鉆進(jìn)了車子底盤。
它趴在底盤下,兩只詭異的眼睛滴溜溜地朝我方向看著。
這不是一般的黃鼠狼,是一只皮毛幾乎發(fā)青的真正黃大仙。
看到這一幕,我暗道不好,狐黃白柳灰,葉家怕是要出大事!
狐黃白柳灰,是農(nóng)村五常仙,分別指狐仙(狐貍)、黃仙(黃鼠狼)、白仙(刺猬)、柳仙(蛇)、灰仙(老鼠)。
其中以黃仙最為詭譎,一旦被這玩意沾染上,別說是尋仇的了,哪怕是報恩的,往往也會鬧得人雞犬不寧。
我為葉家和葉紅魚暗暗捏了把汗,她今天雖然和我退了婚。
但她并不會讓我覺得討厭,她就是一個單純有追求的女孩,單純地覺得我不適合她,倒也沒說什么傷我自尊的話。
但我愛莫能助,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離去。
一個人回到屋子里,我的心情很壓抑,感覺快喘不上氣來,憋得慌。
支撐了我小十年的信念,就這樣崩塌了,一時間我真的消化不了。
最終我拿上銅錢來到了爺爺?shù)膲炃埃覜Q定在爺爺面前為自己卜上一卦。
我以前從沒給自己起過卦,所以這次用的是最傳統(tǒng)的易經(jīng)六十四卦,對于初卦的我來說,最簡單其實(shí)也是最準(zhǔn)的。
樹靜風(fēng)止,我直接灑銅錢起卦。
當(dāng)我看到主卦之象,我整個人都有點(diǎn)懵,甚至一度懷疑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卦象。
這是一個下下卦,歸妹卦,大兇之卦。
卦象有曰,雷澤歸妹。婚嫁偏逢澤上雷,勢如水火兩相違。前途兇險終無利,速速停行莫遲疑。
單從卦象來看確實(shí)和我遭遇有點(diǎn)像,但這歸妹卦是震上兌下,女從男,多指女追男,和我情況不太符合。
我沒有被卦象給嚇到,繼續(xù)解卦,因?yàn)檫@主卦里還藏著兩個變卦。
第一個變卦是雷水解,震上坎下,這是中上卦。意思讓我不再糾結(jié)之前的婚姻,朝西南方向去,可保太平,現(xiàn)生機(jī)。
第二個變卦則是水澤節(jié)卦,竟是一個上上之卦,百無禁忌,竟有斬將封神之意。但從卦象來看,我必須走失有信,方能名聲大揚(yáng)。意思讓我要不忘初心,有始有終,主動去化解危機(jī)。
看著這詭譎莫測的卦象,我卻莫名地笑了,我心中已經(jīng)有了決定。
換做任何一個風(fēng)水師,都會推薦第一個變卦,去西南,保平安,一生無憂。
但我偏要走第二個變卦,不是為了斬將封神。而是為了不讓爺爺失望,他給我安排好的東西,我要親手接著!如果它想溜走,那就搶回來!
給爺爺鄭重三叩首,我直接回家,準(zhǔn)備收拾行囊,去西江市,找葉紅魚。
剛把法器、衣服這些收拾好,我媽突然興沖沖地跑了過來。
“黃皮,你干嘛呢?收拾東西弄啥,不會要離家出走吧?”我媽咋呼呼地開口。
我剛要給她解釋,她突然興奮地對我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一個城里姑娘退婚就要鬧離家出走?有句老話咋說來著,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黃皮,你快看看誰來了?”
沒想到我媽還會整兩句文的,我啞然失笑,尋思她應(yīng)該是從我爺爺那聽來的。
我疑惑地看向堂屋,發(fā)現(xiàn)屋里站著一妙齡女子。
一身綾羅綢緞,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姑娘,但同樣是農(nóng)村人,沒葉紅魚那種時尚靚麗的氣質(zhì)。
我知道這個女人,她叫宋妙妙,是鄰村一個土豪家的閨女。
她父親是種中藥材的,家底子挺厚,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富貴人家。
我和宋妙妙并無交集,看著她捧在懷里那古樸的木盒子,我有點(diǎn)納悶地開口問:“媽,怎么回事?”
我媽沖我擠眉弄眼,開心地說:“黃皮子,你有福了。宋妙妙是來下聘的,她想嫁給你。”
我張大了嘴,目瞪口呆。
我是村里出了名的不祥之人,而我跟爺爺學(xué)風(fēng)水,成為第十七代麻衣傳人的事情,除了爺爺,沒一個人知道,按理說宋妙妙這樣的千金不可能看得上我。
“還愣著干嘛啊?趕緊過來把聘禮接了啊,怎滴,還想著城里那天鵝呢?清醒點(diǎn),我就覺得妙妙比那城里姑娘好得多。”我媽見我沒有反應(yīng),有點(diǎn)不開心了。
我倒不是嫌棄宋妙妙,她生的也很水靈標(biāo)致。
我只是在想剛才在爺爺墳前卜的那一卦,那下下之卦的歸妹卦。
當(dāng)時我還沒整明白哪來的女追男,現(xiàn)在倒是應(yīng)驗(yàn)了。
因?yàn)檫@是大兇之卦,我多了個心眼,慢慢走向宋妙妙。
接過她手中的紅木盒子,剛一入手,我就身體一僵。
好家伙,真沉,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重。而是因?yàn)槲彝低颠\(yùn)行了體內(nèi)玄陽之氣,玄氣遇到了煞氣,才會感覺盒子很沉。
我毫不猶豫地打開盒子,看完里面的東西我震驚了。
長命鎖、夜明珠、貴妃丹......
盒子里裝得竟然通通都是市面上幾乎失傳的寶物,都很有年代感,最少都是幾百年前的老物件了。
宋家雖然有錢,但不可能富裕到這個地步!
我用鼻子輕輕一嗅,立刻就聞到了一股尸臭。
這些東西顯然是剛從墓里盜出來的,后山里確實(shí)有幾座大墓,但那里人根本是有去無回,這讓我很納悶,宋妙妙這些東西是哪來的。
“黃皮,還愣著干嘛。帶妙妙屋里坐啊,我去給倒杯水。”我媽見我發(fā)呆,越發(fā)不開心地提醒我。
我突然怒喝一聲:“媽,你糊涂啊!”
我媽瞪了我一眼,不悅道:“我看你才糊涂呢!”
“媽,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她是誰?”
我冷喝一聲,突然猛地一把擒住宋妙妙的手腕,將她從屋子里拉了出來。
剛一握住她的手腕,我就感覺到一陣冰冷的涼氣襲來,我忙用陽氣將其壓住。
我兩站在屋子外面,我媽掃了我們一眼,莫名其妙道:“黃皮,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你想說啥?她是宋長根家的閨女宋妙妙啊,馬上就是你的老婆,我的兒媳婦。”
我冷笑一聲,說:“媽,你再看!你好好看看她的影子!”
我媽疑惑地看向地面,當(dāng)時是上午十一點(diǎn)左右,太陽不是最烈的時候,卻是一天最陰的時間。
只見地上有兩坨影子,我的影子很正常,而宋妙妙的影子卻極為的詭異。
那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影,只有一尺多長,還在那晃啊晃的,就像是一只貓。
而我心底清楚,這分明就是一只黃大仙的影子。
“啊,這是什么東西?”我媽反應(yīng)過來后,發(fā)出一聲尖叫。
伴著我媽這聲驚呼,宋妙妙突然身體一僵,撒開腳丫子就跑。
她奔跑的姿勢極其邪乎,竟是兩只腳尖墊地,跑起來異常靈動,速度極快。
我自然不會讓她就這樣跑了,宋妙妙并沒死,她只是被控制了。
事情因我而起,我不能袖手旁觀。
我急速朝宋妙妙追去,來到她身后,立刻將一道鎮(zhèn)妖符貼在她的后頸上。
左手銅鈴輕搖,口中默念:“六合之間,四海之內(nèi),妖孽匿蹤,一符尋跡!”
這是六合尋妖訣,源自《幽名錄·家仙篇》,我十四歲時就學(xué)會了,不過這還是我第一次實(shí)戰(zhàn)。
口訣剛念完,宋妙妙的身體就猛地僵硬了起來,緊接著身體像是一根木頭似的,直勾勾栽倒在地。
緊接著,從不遠(yuǎn)處的草叢里竄出一只體型碩大的黃皮子。
它沖著我齜牙咧嘴地叫了幾聲,然后一溜煙就跑了。
這只黃皮子和上了葉紅魚車子底盤那一只不一樣,它毛色發(fā)白。
顯然是一只母的,我尋思和之前那一只應(yīng)該是一對。
皮毛都變色了,還這么大只,顯然是具備了靈智,想必也修了上百年了。
我沒對它趕盡殺絕,倒不是我怕了它,主要黃皮子這玩意報復(fù)心極強(qiáng),我殺得了它一只,它還有子孫無數(shù)。
而我馬上就要離開了,我不想給我媽,給村子徒添災(zāi)難。
端來一碗水,我將鎮(zhèn)妖符燒了,灰燼化在碗里,讓宋妙妙喝下,沒一會工夫她就醒了過來。
她有點(diǎn)云里霧里,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我也沒跟她講被黃大仙控制了心神附身的事情,怕嚇到她。
等宋妙妙走了,我找了個地兒將那黃皮子從墓里盜出來的聘禮給埋了,這玩意我不能碰,一旦碰了命理上就說不清了。
回到家中,我媽坐在屋子里發(fā)呆,她這才意識到我和爺爺是一樣的人。
“媽,話我也不多說了,我的路其實(shí)爺爺已經(jīng)幫我鋪好了。我要離開村子了,以后有機(jī)會我一定會回來報答您。”我跪在我媽面前,眼圈微紅。
我必須盡快動身,來不及講太多。
我的命運(yùn)和葉紅魚是連在一起的,村里這母黃皮子給我下了聘,葉紅魚那邊指不定也遭難了,我得去看看。
我媽樸素了一輩子,沒啥文化,在這一刻卻突然像是變成了一個深明大義的人。
“黃皮,去吧,別給你爺爺丟臉。”我媽眼神堅(jiān)定,目視遠(yuǎn)方。
拿好行李,我徑直離開。
我不敢回頭,怕自己哭出來。
剛走出我家院子,我媽的聲音突然響起:“有可能的話,等以后安定了,把城里那女娃子領(lǐng)回來給娘看看,其實(shí)娘挺喜歡她的,真水靈。”
這一刻,我媽總算是說了心里話,她之前不承認(rèn),是想為自己兒子長臉。
我一句話沒說,大步跨出。
走出村口,眼淚終于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二十一年了,這是我第一次走出大山,孤身一人,不知前路艱險如何,不知老母是否可以一生安康。
坐了五個多小時的綠皮火車,我來到了西江市。
來到大城市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適應(yīng)能力很強(qiáng),也許是因?yàn)閺臓敔斈侵懒送饷婊ɑㄊ澜缡鞘裁礃拥模芸煳揖驼业搅艘粭l老街。
這條街叫小風(fēng)街,是喪葬一條街,有置辦白事的店面,也有看事算卦的鋪?zhàn)印?/p>
看來大城市并不像葉青山說得那樣,城里也有信風(fēng)水這方面的人。
不過我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大部分看事的都是江湖騙子,沒遇到啥高人。
正好在小風(fēng)街深處有家店鋪轉(zhuǎn)讓,我就聯(lián)系房東盤了下來,畢竟我得先落腳。
一共花了十一萬多,出來的時候我?guī)Я硕f,不過葉家退婚的一百萬我一分沒動,這筆錢是爺爺留給我的。
安頓好之后,我就按照葉紅魚留給我的地址,找到了葉家。
看到葉家家宅時,饒是我有了很大的心理準(zhǔn)備,我還是驚掉了下巴。
我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大,第二個反應(yīng)是真大!
這已經(jīng)不能說是別墅了,簡直就是一處莊園。
而我完整打量了一遍周邊環(huán)境后,卻無奈地?fù)u了搖頭。
我被騙了,葉青山對我撒謊了,他不可能不信風(fēng)水。
因?yàn)樘热舨皇钦伊撕苡袑?shí)力的風(fēng)水師堪輿,他不可能把家宅建在這里。
這處莊園建在山底,背后是一座巍峨的大山,青龍山。
青龍山在風(fēng)水界很出名,傳聞宋歷年間,這里曾發(fā)生青龍拉棺之詭象。
當(dāng)時的大國師張昭然認(rèn)為這是風(fēng)水寶地,有龍脈之相,死后就將自己墓穴選在了這里,想著后代里能出個帝王。
然而結(jié)果不盡人意,到了他孫子這一代就犯事了,被滿門抄斬。據(jù)說是因?yàn)閴翰蛔∵@里的龍勢,尋常人要是葬在這里,后代都不得善終。
一代代傳下來,青龍山就成了遠(yuǎn)近聞名的兇地,是絕不能將家宅府邸建在這里的。
我沒上山仔細(xì)勘探,但在山腳下簡單探了一遍,我就確定了這里確實(shí)不能建宅。倒不是這里無脈無勢,相反山上隱隱間竟真有龍脈之相。
但這里卻又地藏陰氣,想要捉脈太難了,十之八九建宅就是兇宅。
但葉青山的這處院子卻不一樣,他應(yīng)該是受到了高人指點(diǎn)。另辟蹊徑,并未尋龍捉脈,沒非要把房子建在龍脈上,而是退而求其次,剛好避過了藏陰地,倒也能沾染到一些上佳風(fēng)水之氣。
而且葉青山家院子?xùn)|南方向還挖了一條人工湖,正好隔斷吸納了青龍山上的陰氣。
這手段了不得,在風(fēng)水堪輿這一塊估摸著不下于我,這倒是讓我有點(diǎn)刮目相看了,確實(shí)如爺爺所說,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要時刻保持敬畏之心。
可是既然葉青山信風(fēng)水,他為何要騙我說他不相信呢?
他既然信,就應(yīng)該知道我爺爺?shù)膶?shí)力,他就不怕嗎?
正納悶?zāi)兀铱吹饺~青山和一位花甲老者從莊園里走了出來。
“沈老師,陳家那邊的婚事我已經(jīng)退了。說實(shí)話,這兩天我心頭總有點(diǎn)發(fā)慌,預(yù)感不太好。真要是出了啥事,你得幫我擋下來啊。你也知道的,青麻鬼手之名不可小覷,我怕他留有后手。”葉青山對著花甲老者客氣地說。
被稱為沈老師的花甲老者眉毛一揚(yáng),帶著點(diǎn)不屑語氣道:“如果陳言他還活著,我絕不會讓你這么做。但他已經(jīng)入土,而他后代又沒風(fēng)水之才。陳黃皮那小子更是體弱多病,不堪大用,他家青麻一脈算是斷了。青山啊,你放心,讓紅魚和我孫子定親,這對我們兩家都有好處。萬一真出啥簍子,我來兜著!”
聽了花甲老者的話,葉青山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他立刻開口說:“讓紅魚和百歲成婚,確實(shí)比讓她和陳黃皮在一起更好,咱兩家也算是門當(dāng)戶對了。不過紅魚這丫頭的性子你也知道,倔的很,能不能成還得看他們小輩自己有沒有情緣啊。”
花甲老者爽朗地笑了幾聲,露出一個胸有成足的樣子,上了車子離開了。
我聽力極佳,他們的對話聽了個真切,當(dāng)時我就感覺胸口發(fā)悶,異常難受。
后來我知道了這老者叫沈初九,算是西江市風(fēng)水界入世的風(fēng)水師里一號人物了。
他最擅長的就是尋龍點(diǎn)穴,很有眼力,這雖不如捉鬼除妖聽著威風(fēng)。其實(shí)是更好結(jié)交權(quán)貴和樹立名聲的,畢竟世上魑魅魍魎少見,但想要大富大貴的人卻占大多數(shù),誰不想自己能住上一塊風(fēng)水寶地。
沈初九有個孫子叫沈百歲,在風(fēng)水學(xué)上有點(diǎn)天賦,是沈初九的傳人,倒追他的女人不少,但他卻偏偏迷戀上了葉紅魚。
這很正常,雖然我不能為葉家看事,也沒給葉紅魚看過相,未曾給她起過卦。
但能被爺爺萬中挑一的挑出來與我定娃娃親,以此來化解我的命劫,這女人的命格絕對不一般。
很想沖過去告訴葉青山,別人會的我都會,不能讓葉紅魚嫁給別人。
但我不能這樣去做,先不說他信不信,就算信了,我這也算是破戒了,對我和紅魚的姻緣影響很大。
我得想個辦法讓她主動愿意與我成婚,這事兒才能順理成章,才不違反爺爺當(dāng)初定下的規(guī)矩。
不過我也沒急,雖說目前情況來看葉家還沒遭殃。但我相信爺爺?shù)哪芰Γ瑓^(qū)區(qū)一個沈初九就想破掉我爺爺?shù)囊?guī)矩,他也太小瞧青麻鬼手的本事了。
只要葉家的麻煩棘手到?jīng)]人有能力解決,他們一定會想到讓我入贅葉家來化解。
最讓我害怕的是,萬一在葉家報應(yīng)來臨之前,葉紅魚和沈百歲如果好上了,那就麻煩了。
因?yàn)闋敔斔^的完婚可不是舉辦個婚禮,領(lǐng)個證那么簡單的,是要真正入洞房,行男女之事的。
如果葉紅魚先行一步與其他男人發(fā)生了關(guān)系,那我們的姻緣線注定是斷了,這對我兩來說都是災(zāi)難。
想到這,我無奈地?fù)u了搖頭,萬物都有自身的運(yùn)行法則,最終我兩能不能成,還是得看天意。
收拾好情緒,我重新回到了小風(fēng)街,準(zhǔn)備去店鋪收拾下睡覺,明天再想對策。
天意這玩意還真是注定好的,正往我的店鋪?zhàn)吣兀铱吹讲贿h(yuǎn)處一輛很拉風(fēng)的跑車上下來兩個人。
女人穿著白T、青色牛仔褲,看著青春漂亮,正是葉紅魚。
男人則一身一副公子哥打扮,雖長相一般,但有貴氣,也算得上是風(fēng)流倜儻了,想必正是沈百歲。
深更半夜的,一輛跑車停在小風(fēng)街,顯得有點(diǎn)格格不入。
我尋思沈百歲將葉紅魚帶過來準(zhǔn)沒安好心,立刻悄悄跟了上去。
“沈百歲,大晚上你帶我來這干嘛?想嚇唬我?我告訴你,我不信那一套。”葉紅魚有點(diǎn)不開心地說道。
沈百歲笑著說:“紅魚,我爺爺與伯父談事情呢,他們不是讓我倆出來逛逛嘛。我尋思我們遲早要結(jié)婚的,我是干哪一行的你也清楚,提前讓你感受感受風(fēng)水界的氛圍,對你也好。”
我心中一陣?yán)湫Γ粋€喪葬一條街在他口中成了風(fēng)水界,這風(fēng)水界也太廉價了點(diǎn)。
葉紅魚皺著眉頭,不悅道:“我才懶得感受呢,沈百歲,你以后別亂說咱兩的關(guān)系,成不?我有未婚夫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聽到這,我心里一暖。
雖然知道她提到我,可能只是因?yàn)椴幌牒蜕虬贇q扯上情侶關(guān)系。但至少可以說明,我在她心中沒那么不堪,她確實(shí)不討厭我。
“未婚夫?你是說陳黃皮那個病秧子?紅魚,你可拉倒吧,我聽我爺爺說了,那就是個廢物,根本沒學(xué)過風(fēng)水,而且你倆已經(jīng)退婚了。”沈百歲面露譏諷,完全沒把我放在眼里。
葉紅魚立刻嘟著嘴,有點(diǎn)生氣地說:“你嘴巴給我干凈點(diǎn),他不會看風(fēng)水不代表就是廢物!在我眼里,他比你強(qiáng),至少人家老實(shí)本分。”
沈百歲心性倒是挺穩(wěn),也沒生氣,只是說:“行吧,隨便你怎么說。紅魚,你看這有家扎紙鋪還開著誒。我?guī)氵^去看看,我可以讓紙人活過來,你信不?”
葉紅魚切了一聲,顯然是不信的,跟著沈百歲朝那家扎紙店走去。
用腳趾頭想,我也能想到,沈百歲怕是要耍什么花樣了。
他應(yīng)該是要在葉紅魚面前展現(xiàn)什么絕活,通過一些拙劣手段,讓葉紅魚改變對他的看法,甚至愛上他。
我絕不能讓他得逞,趕忙跟了上去。
這是一家叫‘送財閣’的扎紙鋪,顧名思義就是干扎紙營生的。
扎紙這行當(dāng)歷史悠久,其實(shí)就是扎紙燒給死人,紅童男綠童女、金山銀山、牛馬衣裳,只要你想,什么都能給扎出來。
但是這一行絕對不簡單,雖說一般扎紙匠并沒啥大本事,就是謀生。
但真正有本事的扎紙匠是有神通的,讓孤魂野鬼上紙人的身,讓紙人活過來,這是小神通。
我聽我爺爺給我講過一個真正有大神通的扎紙匠的故事,當(dāng)年他游歷到南方一個小鎮(zhèn),想討口水喝。端起水杯后,爺爺二話不說就離開了,頭也沒回。
因?yàn)槟钦麄€鎮(zhèn)子上的都不是活人,都是這個有大神通的扎紙匠給扎出來的。
小時候聽爺爺講這故事,我做了一夜噩夢,現(xiàn)在想想也挺可笑,因?yàn)槲壹僖詴r日也有會這樣的大神通。
收回思緒,我躲在門口往扎紙鋪里看去。
只見,沈百歲拿起一支蘸了墨水的毛筆,往一個綠紙人的臉上畫了起來,他是要畫眼睛。
邊畫他還邊說:“紅魚,看好了,我馬上就能讓這紙人活過來!”
給紙人畫眼點(diǎn)睛,這是大忌!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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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天命神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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