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著人流

一張張毫無感覺的臉

冰冷的白色墻壁

落著灰塵

同樣毫無感覺

我

沿墻走

數著紅色的轉塊

偶爾閉一只眼

順著墻壁

目光像箭一樣

筆直射出——定定地從巷口跌下

摔成碎片

我

沿墻走

閉眼靜思

感覺到陰影

睜開眼

已是盡頭

沒有向左向右選擇的權力

佇立

不知

所措

我

沿墻走

看自己的翻毛運動鞋一左一右地移動

踩過一根春草

踩過一 片白色塑料

踩過自己的影子

踩過自己咸咸的液體

我

沿墻走

走過一家家燈紅酒綠

走過香奈兒

走過香格里拉

走過德克士

光亮的櫥窗

刺刺地刺痛

沙啞的音響

刺刺地刺痛

刺痛耳膜

刺痛神經

我

沿墻走

走過花開花落

錯過花開花落

只剩孩子們留下的一個破舊的

殘缺不全的悠悠球

安靜地椅在墻角

不鬧

我

沿墻走

我是一只貓

一只永遠到不了唐古拉的貓

唐古拉沒有墻壁

我只

沿墻走